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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周非池 肉桂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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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餘用力勒緊他脖頸。

周非池一口氣差點上不來。

不錯,會羞赧了。

這也算一個好開始。

蘇餘照了B超,沒傷骨頭,休養個幾天能好。

蘇餘說,幫我叫個車。

周非池說,你都這樣了,酒店怎麽住。

蘇餘暫時回不了廣州,她還有個項目,項目負責人兩日後來深圳,蘇餘想爭取。

酒店不能住,那能住哪。

周非池說,“我那還有一個房間。”

這話不正經。

蘇餘挑眉看著他。

誰還不會挑眉了,周非池同神態回禮,“你別多想,我是要收房費的。”

他拿出手機,熟練打開收款碼,掃吧。

真是,報覆心好強的男人。

“少50。”

“少不了,我每天要給你做飯,搞衛生。”

“我不吃你的飯。”

“不吃就再加100。”

醫院門口,蘇餘一瘸一拐地走,周非池單手扶著她,會強買強賣,嘴也不饒人了。

蘇餘氣笑,勾住他手臂,“周非池。”

“嗯?”

“收費這麽貴,還讓我自己走,蹲下。”

周非池穩穩將人背起,裝模作樣地慷慨,“這項就不收費了,贈品。”

周非池真能幹,三兩下就把房間收拾妥當。被毯床單的款式和周沁枝的一樣,當時買的時候就是兩份。

蘇餘回過味,“你是不是一直有準備啊,知道我會過來住。”

周非池彎腰,抹平床單,“沒有,省事。”

蘇餘嘁了聲,“不老實。”

她要去洗澡,貼身衣物在行李箱裏。

腿受傷,蹲不了,周非池幫她拿。

護膚品,花裙子,薄開衫,內衣褲在下邊那層。奶杏,肉桂粉,還有一套純黑蕾絲。周非池無從下手,蹲在行李箱前,側臉沈默隱忍。

“穿哪套。”

“白色。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有的,在下面壓著,你翻翻。”

周非池的手像石頭,沈甸甸地落在上面。奶杏色的肩帶真細,一撕就能斷。肉桂粉的絲緞面料,像她的皮膚一樣光潔。黑色蕾絲是半杯,剛夠遮住關鍵點。

蘇餘坐在椅子上,好心關心,“你很熱嗎,怎麽流汗啦。”

周非池額上有汗,心上有火焰,撲都撲不滅。

“沒有白色。”他嗓音低沈,反覆確認。

蘇餘懶洋洋地“哦”了聲,“那就黑色那套吧。”

淅淅瀝瀝花灑落雨,在浴室奏樂。

周非池後知後覺,她是故意的。

真有本事,不費吹灰之力,能讓旗桿致敬一整晚,逼得他洗了兩個冷水澡。

周非池的管家服務很到位,一日三餐不重樣。

蘇餘大快朵頤,真心喟嘆,這“房費”真值。順便找周管家投訴,說夥食太好,腰上長了半圈肉。

面前是香噴噴,剛洗完澡,穿著襯衫裙的女孩。蘇餘不施粉黛,長發如密林垂腰。周非池恍然,像重回少年高中,一見鐘情的剎那。

當年一眼心動。

如今動的不止是心,渾身上下,哪裏都不聽使喚。

蘇餘兩只手箍著腰,收緊多餘的寬松,曲線玲瓏,長腿晃眼。

周非池喉結滾了滾,壓抑著眼神說,“你不是來投訴的。”

“啊?”

“是來折磨我的。”

蘇餘視線下挪,秒懂。

離開的時候她小聲叮囑:“你要當個遵紀守法的好管家噢。”

第三日,她腿上的扭傷好轉,周非池帶她戶外騎行。

蘇餘不好動,能躺就躺,本質宅女一個。

她氣呼呼地抗議,“我付的房費,不是健身費。”

周非池說,“不要你健身,只是帶你曬太陽。”

藍色山地車還挺酷,穿運動裝的周非池也很酷。

蘇餘看了他很久。

周非池問:“怎麽?”

“不應該啊。”蘇餘喃喃自語,“這麽好看,我高中時應該會註意到的,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。”

周非池笑,從容地戴上墨鏡。

蘇餘捂住胸口,很捧場,“周學長真是俊死了。”

周非池載著心愛的女孩,從寶安區出發,沿著灣濱海綠島一路向東,雙橋公園,紅樹林保護區。他帶著蘇餘穿過繁華鬧市,蜿蜒曲折地去看碧海藍天。

蘇餘仰著頭,任由陽光敷滿全臉。

蘇餘迎著風,感受自然微鹹的空氣洗禮肺腑。

下坡路,周非池放速,失控卻刺激,蘇餘大聲尖叫,緊緊摟住他的腰。

上坡時,周非池微弓背腰,腿上的肌肉線條蓬勃熱烈。

不用坐豪車,不用VIP門票,他帶著蘇餘,體驗嶄新的生活,體會另一種,活著的方式。

這一天,蘇餘嘗到陽光的味道,捕捉到空氣的香甜,看到城市的顏色,比鉆石閃耀。

切身的感知,比苦口婆心的說教更珍貴。

周非池都不用看她的臉。

腰間越抱越用力的小手,是她心情最好的證明。

蘇餘回到周管家的家,第一次九點不到就酣然入睡。

周非池做的雞湯養胃,烙的餅飽肚。

周非池這個人,能修補破碎的靈魂。

蘇餘睡到自然醒。

她已經很久很久,沒有這種正常的睡眠質量了。

“今天我這客戶要是拿下,我就借錢給你,不收利息。”

周非池說,好。

兩人之間,再談錢,都能坦坦蕩蕩了。

蘇餘神清氣爽地出門,像個女戰士。

女戰士走出樓道,下意識地回頭。

果然,看見了站在窗邊,也在看她的周非池。

蘇餘揮揮手,展笑臉,雙手擡起,比了個巨大的愛心。

周非池眼熱。

天真藍,陽光真暖,像他的心一樣。

蘇餘這幾年唯一拎得清的,就是賺錢。

但也是拎得太清,失去了很多。

她有時候也會問自己。

當年對周非池那樣,可曾後悔。

後悔無用,不可挽回。

蘇餘承認,是自己對不住周非池。

現在的兩人,平和地交際,隱秘的小暧昧,一個在嘗試,一個在克制,都在找回自己的內核。

周非池卻從不提那件事。

蘇餘心虛,幾次話到嘴邊,又沒底氣地咽了回去。

這是一道疤,多高級的整容術,都修覆不好了——蘇餘是這麽想的。

可當她,此刻,看到要爭取的大客戶時。

內心爆了一句嘹亮的粗口。

有的人,天生命好,就是當老總的料。

程總在哪都是富婆程姐。

程總自然也認出她,頗有幾分心心相惜,笑著說,“蘇小姐,我們又見面了。”

蘇餘笑得不太美,神情幹巴,“程總,您好啊。”

半年而已,對方光彩照人。

蘇餘對這次項目已經不抱希望,但程總好像特別喜歡調戲故人。就沖蘇餘這要死不活、心不在焉的敷衍狀態,還能被留到最後。

蘇餘已經預感到一些故事。

三選一。

程總對蘇餘微微笑。

老規矩。

“把你那司機帶來一塊兒吃頓飯,項目就給你。”

蘇餘笑,周非池這麽招人喜歡,吃頓飯就能換項目。

“抱歉啊,他已經不是我司機了。”

“他是你的什麽,對我而言不重要。”程總說,“只要他陪我吃頓飯。”

蘇餘一語不吭。

“這個項目利潤可觀,一個月就能拿到尾款,你這一年就能過得很豐潤了。”程姐拋出一個又一個糖果,甜得人直犯暈。

蘇餘還是不說話。

程姐興致盎然,“就一頓飯,你想想。”

蘇餘不想想,也不用想。

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泛濫波瀾,剛才的沈默也不是左右為難的權衡。她在回憶,在反思,那時候的自己,可能真的沒弄清,對周非池的感情。

想他好。

卻用了最不好的方式。

蘇餘看著程總,程姐,程富婆。

蘇餘微笑著,一個字一個字地說:“不可以。”

程姐挑眉,“你和他在一起?年輕人真大方,這樣還能在一起。”

蘇餘說,“在不在一起,都不能對你大方了。”

程總說,“不想掙錢了?”

“想,非常想。”蘇餘說,“但我現在,已經舍不得了。”

周非池不在任何的被選項裏。

他可以,他有這個資格,做世間唯一答案。

程富婆還想開口。

蘇餘搶先一步,好心提醒,“您不要再刺激我了,我有點想打人。”

程富婆“噗嗤”一聲,終於破防。

也不是什麽善良姐姐,刻薄挖苦功力不低,她直言不諱,半講半罵,“你是不是心理有病,看過醫生沒有。”

蘇餘驚呼,“你怎麽知道!”

程富婆無語。

“我看過的,16歲第一次看,偷偷攢的錢。”

程富婆又變成了程姐。

姐姐長嘆一口氣,“什麽人啊真是。”

“以前,確實有點不會當人。”蘇餘失落地撓撓頭,既然談不成生意,再待也沒意思。

“就走了?”程姐語調悠悠,“就不想知道那晚上的事?”

蘇餘停頓腳步。

程姐說,“他長得太像我前夫了。”

“啊?”

“我前夫出軌、包小三、包二奶,借網貸,吹牛皮,媽寶男。”

蘇餘腦子軸軸的,“你,你沒……”

“你那司機?”程姐冷笑,“看他一眼都晦氣。”

……

蘇餘游蕩回去。

周非池見到人,眼睛被劃亮,快步向前,四平八穩的語氣,“晚上吃紅燒肘子,還烙了個蔥油餅。”

他這模樣,也不知在樓下等了多久。

蘇餘有話藏不住,直楞楞地向他確認。

“周非池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沒和她睡啊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是不是?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說話呀。”

“嗯。”周學長平平淡淡地解釋,“硬不起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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